朗木

行路远(十一)

         房中只剩下阿林的啜泣,她握着易远的手,满眼通红,易远的手并不像其他武将那样黝黑,虽然也有厚厚的茧子和伤疤,却是修长好看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此时寒毒发作让血管的红色在皮肤上蜿蜒至整个手臂,不知道这样的手是如何舞起枪剑。


         去太医院通传的丫鬟此时还未归来,易远却突然猛的咳嗽,眼角一滴一滴的流起泪来,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口中先出来的却是乌黑的血,滴落在白色的中衣上晕染出一朵朵血花,陆阿林被吓坏了,双手发着颤去擦易远嘴角止不住的血,啜泣变成了手无足措的大哭,她咆哮着“我父亲呢!来了没有!再派人去请!”丫鬟小斯们开始进进出出忙活,一盆一盆的热水和血水端出端进……

          “你,去把你们王爷请过来,让他看看他是如何对大晋的功臣的,他没有马革裹尸在战场上,反而现在……去!把安庆王请来!”丫鬟迈着步子离开了易远的小院,西苑那么远,仿若日暮线不可接近的海天一线。

        “阿远!不要怕,我阿爹马上就来了,不要怕阿远,我在的,阿林会一直陪着你的,阿远你不要睡过去,你看着我好不好……”易远的小院子一直都是很冷很冷的,这个冬天也不会例外……

     

       “贤正,把药喝了,来,乖一点,父王给你买了怡酥阁的梨花糖,吃了就不苦了,好不好?”

         易远的长兄,安庆王府的世子殿下易贤正,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受着父母万千宠爱和殷殷期望在爱里长大的,炭火烧的房内如春日那般暖和舒适,易贤正享受着安庆王府内所有最尊贵的待遇,安庆王是最疼爱他的父亲,母亲是有着诰命的王妃,只要他想,世家的女子他可以任性的娶回家,没有意外也不会有意外,他将来会是新一代的安庆王,这一生都会是幸福的孩子,可易远永远都不会像他的兄长那样,没有人会去关心他, 至战事结束入京,本该入祠堂告慰祖先,可是没有人告诉他,安庆王仿若不知道这个孩子立的是怎样的战功,可是只有易远知道,他的玉碟,根本不在易氏族谱之上。

        正当屋内的人父慈子孝之际,易远院内的丫鬟终于到了“奴婢请王爷安!请世子安!二公子他……二公子他病了,还吐了好多血,您快去看看吧!”

        “你可看清楚了!你家二公子是大晋的战神将军,威武不凡,怎会无缘无故吐血!”安庆王把无缘无故几个字咬的重重的,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丫鬟听到安庆王语气中的不悦一个劲的磕头“看清楚了,看清楚了王爷,奴婢看见二公子昏迷不醒,一直咳血,陆姑娘这会儿守着公子的!”

         “谢公子来了,王爷。”谢行之赶巧一般赴安庆王的约,自是汇报监视易远的一举一动……

          “让谢行之过来,不必去书房等本王了。”

  说完便吩咐丫鬟拿梨糖来,递梨糖给安庆王的丫鬟正好是此前去传话的小髻姑娘,哆哆嗦嗦的对着安庆王小声说“奴婢……奴婢此前曾看见过二公子房内带有沾血的锦帕,二公子,二公子他,应当是咳过血了,不是骗人的!”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易贤正。

          谢行知之脚还未踏进房门,便听到了屋内的谈话,淮澜……淮澜他,仍在咳血……寒毒之症已断断续续持续一年多了,解药至今未找到,阿林姑娘说能治好的,能治好的,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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