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木

行路远(十二)

     一夜过后,易远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突然忆起,儿时他曾可笑的幻想过他出生在一个与世无争的村庄里,在温暖的阳光下,在一片绿油油的农田里,有爹,有娘,陌上坐着一个小小的他。

  他有一个用竹篱笆围起的小木屋,那是他的家,所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曾是他一生的祈望。

       曾几何时,那个瘦弱不堪的小孩跪在安庆王脚边,用很细小轻柔带着请求的声音轻唤他父亲,问他娘亲去哪里了,那只还带着许多不知怎么弄的细长划伤的手想要扯一扯安庆王的衣摆却又不敢,缩瑟着收了手就被安庆王扣住了那单薄得不像样的肩膀提了起来,那满目血丝的厌恶合着咬牙切齿的警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手狠狠的一甩,那孩子便飞了出去,直至背后重重撞上睿思院的廊柱上才停了下来,后又硬生生跌落在石阶上。

  那孩子觉得周身就像散架了般,疼得他好一会都无法呼吸,一阵阵晕眩让眼前一片黑暗,脸上很湿润,是血潺潺的流了一脸,原是额角在跌落时磕到了石阶的边角上。

  那之后他躺了整整三个月都起不来,只是不停的咳嗽,肺里总让他有灼痛感,那种痛感就埋在了肺腑间一直绵延至今日。

  那些可笑的梦撑着他疼痛沉重的身躯,走过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最后,他置身黑暗中。厌倦了无意义的渴盼,厌倦了那些可笑的梦。他挣扎过,沉沦过,却被困在了原地,困兽犹斗。

    

      “阿林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看……”说着易远摊开掌心一颗绿色的药丸。

     “你……你服了它,阿远你疯了么,所以我看不出你的脉象,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计划?”陆阿林一脸的震惊。


    “ 阿林,若我离开,你可……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你早该告诉我的……我怎会不愿意……”

      

      除夕夜

      安庆王坐在主位上,王妃和侧妃坐在两旁,长子和女儿们围桌而坐,身后立着一排的仆人。每个人都是笑意满满,混着将大厅照得明亮如昼的烛光说不出的温馨,

     王爷对下人亲和大方,下人也是有父母子女的。所以每逢佳节团聚的饭时都不会要他们伺候,年年如此。

      因为那颗绿色药丸的缘故,易远自那日陆阿林离开后便开始陷入整日的昏睡,少有清醒的时候,又恰逢年节的日子,院里的人也大部分离开,只留了一个年纪尚小的小斯在易远身边,这小斯名唤东东,自小无家,如今易远的院子也算的上是他的家了,终究又是一个和易远一般命苦的人。

      饭后,安庆王携儿女一众人到祠堂祭祖,这之后,便开始守夜,易远十九岁之前尚在王府时也是会跟着一起守岁的,因为安庆王看不得王府的人都在守岁祈福,而易远在呼呼大睡,所以,即便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还是把他带过来守岁。

      “易远呢?这般重大的日子怎么不见人?去他院里把人过来!”安庆王面上还是浮了不悦。

        过了一会儿,小斯来通报“二公子好像已就寝了,房里无人,只看到二公子睡过去了”

        一股无名怒火在安庆王胸中燃烧,睡的真好,别人都在宗祠苦哈哈的守岁,他倒好,暖暖和和的睡觉了。“本王倒要看看他睡得有多香!走!”安庆王难得要去易远的小院,却是兴师问罪。

       房门被用力踹开,“易远!”可是并无人应。

   绕过屏风安庆王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睡得一脸安详,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日子好过了,人就懒散起来了是么,易将军也不看看这外头的日子,这才什么时辰就开始呼呼大睡!”安庆王彻底被易远不理不睬惹恼了,伸出手掀开易远的被子,想将眼前的人拽起来质问一番,可易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仍昏睡着,易远的身体也不是安庆王想象中的那样,因为很轻很轻,骨头有点磕人,屋外的东东发现安庆王的到来吓的赶忙进去跪倒在房中“请王爷安,王爷万福!”

     “他怎么了!”

       “公子,二公子他……奴才不知……只是你日陆太医过来看了二公子后,二公子的身体就不大好了,整日都是睡着的……”

      整日都是睡着的!安庆王抬手摸了摸易远的手,触感冰凉,房里也只烧了一盆炭火不甚暖和,眼中闪过用丝不忍“去把府医叫过来!”。

     此时的易远心中狡黠一过,目的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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